瓊玥神話

6.
自從紅蓮提出不願照顧昌浩後，他發現其他的神將都用責難的眼光看著他，就連晴明也是用一副很哀傷的表情看著自己，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紅蓮，最後乾脆回到異界去，回到異界時，剛好遇到正要離開的勾陣。

「勾，為什麼你們會那麼在乎那孩子？沒有陰陽眼的他怎麼可能繼承晴明呢？再說他現在身體那樣，你們會不會對他抱太大的期望了？」紅蓮一連串的提出自己的疑問。真的太奇怪了，總覺得自己似乎少了什麼。

「怎麼說昌浩也是晴明的孫子，不是我們對昌浩抱很大的期望，而是我們相信他，他會有辦法的，而且…陰陽眼他原本是有的，只是為了實現某個幾乎要命的願望後丟失了，希望你別再這樣批評昌浩，不然我可是會翻臉的。」勾陣的表情雖然看起來很平靜，但是不難聽出她的語氣十分生氣，語閉，勾陣就直接消失在紅蓮的視野裡。她是真的很生氣，但礙於昌浩的要求，只好忍了下來。

「……」紅蓮無言的看著勾陣消失的地方。究竟是怎麼回事？勾陣很少發脾氣的，為什麼他會為了一個自己完全沒有印象的孩子而對自己下重話？

太多不明白的事，好像是自從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一隻白色異型的樣子開始，所有的事情都變的很奇怪，神將們對自己態度的改變，以及不認識的孩子，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的。

「天一，昌浩的情況還好嗎？」從異界下來的勾陣，因為聽說在紅蓮離開之後昌浩就昏倒了，首先先到了昌浩的房間來探視。

天一沉默的將放在昌浩額頭上的手收回，抬頭將視線望像勾陣，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，隨後緩緩的道出「情況…不太樂觀……體溫一直往下降，身體異常的冰冷，完全沒有轉醒的跡象，已經昏迷兩天了，這樣下去非常危險。」，說完又將視線轉向昌浩，臉上寫滿了擔憂。

「……」聽完天一的敘述，勾陣也沉默的看著昌浩。這就是昌浩要的嗎？

「那個騰蛇……」因為擔心昌浩而過來的青龍，剛好在門外聽到了天一和勾陣的對話。心理對紅蓮的舉動感到十分生氣，昌浩如此的為他犧牲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下場？就算被封印了記憶，難道他真的對昌浩一點感覺都沒有嗎？

幾天過去了，昌浩沒有醒來，那原本身體失溫的現象轉為發高燒，一直居高不下。天一更是不眠不休的照顧昌浩，其他神將也會主動來幫忙照看昌浩，個個都非常小心，深怕一個不注意昌浩就會出事。晴明也時常來探望一下昌浩，但是最後都只能無奈的離開。


7.
安倍家池塘附近的大樹上，玄武一如往常的坐在樹上閉目養神，忽然一陣風吹過，接著感覺到熟悉的神氣，察覺來者是誰後，玄武趕緊睜開眼睛準備作出防備，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，太陰只是靜靜的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皺著眉頭望著天空發呆，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，一時之間玄武還以為自己看錯了，平常太陰出現一定是先狂風大作，然後再把自己拖著到處走，今天怎麼反常了？

「……」雖然心中有千百個疑問，最後玄武還是選擇靜靜的看著太陰，如果這樣隨便打擾太陰，後果不堪設想。他可不想被太陰大吼，耳朵會痛個好幾天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他可不做。

「吶…玄武……」良久，太陰終於開口說話，但還是一直望著天空，沒有看向玄武。

「什麼事？」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玄武很快的回應。

「昌浩他…不會有事的吧？已經昏迷五天了……」太陰越說聲音越是哽咽，終於將臉轉向玄武，看過去，表情非常難過。

「一定不會有事的，他可是昌浩阿。」玄武想也沒想的就直接回答。

「可是、可是……」太陰還想說些什麼，最後什麼也沒說的哭了起來。

「不會有事的，難道你不相信昌浩嗎？」見太陰哭了起來，玄武有些慌了，只好想辦法安慰。

「恩……」太陰點了點頭，哭聲明顯小了些，「那麼……為什麼昌浩……可以為了騰蛇……連命都不要呢？」還未停止哭泣，說話顯得斷斷續續的。她很想知道，到底是原因可以讓昌浩這麼執著呢？

「……」太陰問的問題讓玄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只好選擇沉默，因為這個問題是所有神將的疑問，也是到現在都沒得到解答的疑問。或許…這個問題的答案，永遠得不到解答吧？

最後，太陰沒有繼續說話，繼續哭了一段時間後就停止了。玄武也只是坐在一旁陪著太陰，什麼話都沒說。忽然，一陣狂風吹來，讓坐在樹上的太陰和玄武有些措手不及，差點從樹上掉下來。

「搞什麼阿……」風停止後，好不容易穩住身體的玄武不免有些抱怨。

「玄武！我們快去晴明那，高龗神傳話過來。」身為風將的太陰注意到風裡夾雜的訊息，著急的拉著玄武就往晴明的房間跑。


8.
「晴明！」還沒進到晴明房裡，太陰的聲音就先傳了進去。

「怎麼了太陰？這樣慌慌張張的。」正打算出房門去探望昌浩的晴明，看到太陰突然衝進來多少有些嚇到，疑惑的看著太陰和步伐還不太穩的玄武。

「剛剛高龗神用風傳話說，要你今晚到貴船去一趟……」太陰說著剛剛從風讀到的訊息給晴明聽，還沒有說完就響起另外的聲音打斷太陰繼續說下去。

「晴明，剛才高龗神傳話過來…原來太陰在阿。」打斷太陰說話的正是同為風將的白虎，看來剛才那陣風並不小，注意到太陰也在，白虎也只說的前面就停下來了。

「這樣阿…有說是什麼事嗎？」晴明眼神交替的看著兩名風將，做出了詢問，高龗神用風傳話過來還是第一次。

「恩…好像是有關昌浩的事……」太陰不確定的說著，並將目光轉向白虎，讀風並不是自己最擅長的。

「高龗神要你今晚子時到貴船，說是要談有關昌浩的事，還說要將騰蛇給帶上。」白虎肯定的將自己聽到的內容做了詳細的轉述。

「帶上騰蛇？」發出疑問的，正是被太陰拉過來的玄武。高龗神用風傳話說要談有關昌浩的事還不奇怪，說要連騰蛇也帶上就很怪了，騰蛇被封印記憶的事高龗神應該是知道的。

「恩。」白虎肯定的點了點頭。

聽完白虎和太陰的敘述後，晴明也沉思了起來，玄武的疑問所隱含的意思他是聽的出來，如果說是要談昌浩的事，現在就算帶紅蓮過去也沒有意義。而且，既然是要談昌浩的事，為什麼要挑現在呢？之前也有很多時間可以傳話過來，難道是在昌浩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事嗎？

「晴明大人，昌浩大人他……」一陣藍光閃過，原本應該在昌浩房裡的天一忽然現身在晴明房裡，看起來十分的慌張。

「昌浩怎麼了？」還未理出一個頭緒來，天一就這樣慌慌張張的出現，很少見到天一慌張的樣子，晴明不免有些擔心，著急的要天一繼續說下去。

「不知道為什麼…無法感覺到昌浩大人的氣息…高燒也完全沒有退下的跡象…而且呼吸也變的非常微弱……」天一難過的敘述著。在這樣下去…真的非常不樂觀……

「有這種事！？」晴明大驚失色的驚呼道，昌浩的身體狀況一直往下滑，意味著什麼？難道…這就是高龗神要找自己的原因嗎？

「這是怎麼一回事？」白虎不解的發出疑問，是有聽說昌浩陷入昏迷還未清醒，怎麼會變成這樣呢？

「怎麼會這樣……」太陰聽了天一的敘述後，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著天一。

「……」玄武只是沉默的聽著，因為不管說什麼，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這樣，看來只有高龗神能夠解答了。

「晴明大人…該怎麼辦？」天一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，無助的目光望向晴明詢問著。

其他在場的神將們也將目光集中在晴明身上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昌浩身體狀況一直持續惡化，但是若不做些什麼，昌浩的情況肯定會越來越遭，甚至有可能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
「也只能…晚上到貴船請高龗神為我們做解答了……」用焦慮的眼神回應著眾神將，晴明很想安慰眼前的神將們，但無奈自己也是無計可施，他相信，高龗神一定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會特地用風傳話過來的。


9.
夜晚子時，貴船正殿刮起一陣旋風，晴明使用離魂術依照高龗神的指示準時到了貴船，身邊跟了不少的神將，除了高龗神指定的騰蛇外，還有勾陣、青龍、六合、太陰、玄武、白虎、朱雀。

天一因為要照顧昌浩的關係無法同行，所以請朱雀替自己來聽聽高龗神要說些什麼，太裳和天后留在安倍府保護晴明的身體，天空則是如往常一樣待在異界。

風散去後，眼前是早已換化成人形坐在船型岩上的高龗神，看來已經久候多時，一臉凝重的看著前方的所有人。

「晴明，相信你也察覺到了，你孫子的狀況不太尋常吧？」莊嚴的聲音響起，高龗神皺起了眉頭，很直接的切入主題。

「是的。」晴明恭敬的對高龗神行禮，並點了點頭。

在聽完天一的敘述之後，當時在場的所有神將跟著晴明一起到了昌浩的房裡，確實就像天一所說的，就連在昌浩的旁邊也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，要不是還有著微弱的呼吸，真的會已為昌浩已經離開了。

「那孩子…現在正將自己的『魂』困於夢的世界，如果這種狀態維持太久可是會要命的。」高龗神緩緩的道出，除了騰蛇外，真相的內容，一字一句狠狠的敲擊著在場的所有人。

「昌浩把自己的魂困在夢的世界？這是為什麼呢？」太陰一聽到昌浩可能會沒命，滿是激動的詢問。無法接受，為什麼昌浩會將自己困在夢的世界？

「夢的世界是虛幻的，裡面的一切會照著那孩子的想法走，或許是逃避…亦或是……實現自己的內心願望，至於原因……」高龗神語意深長的說著，環視著周圍的神將，最後將目光停在紅蓮的身上，「十二神將騰蛇，你必須負起所有責任，那孩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為你的關係。」高龗神加重了語氣，抬起右手指向紅蓮。

「那孩子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？」被高龗神點名的紅蓮很是不解，大大的表示不滿。怎麼說自己跟那孩子認識還不到一個月，為什麼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？

「你認為，有哪個陰陽師會犧牲自己的陰陽眼去實現願望？」將伸出的手收回，高龗神沒有回答紅蓮的問題，又另外丟一個問題回去。

「什麼意思？」紅蓮疑惑了，為什麼高龗神要刻意對自己說這些話？先前勾陣提過那孩子是為了實現某個願望才失去陰陽眼的，難道那個願望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嗎？

「那麼…有什麼方法可以將昌浩的魂拉回來？」勾陣保持著一貫的冷靜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以昌浩的安危為優先。

沒再多理會紅蓮，高龗神將目光轉向提出問題的勾陣，「用言靈呼喚那孩子的名字，必需不停的呼喚才能將聲音傳進去，但是……不見得能將那孩子全部的魂拉回來。」

「難道…昌浩的魂分散了？」在一旁沉默的晴明開口了。

「晴明，我說過，夢的世界是虛幻的，那就代表不只一個，而人的魂本來就不止一個，是由好幾個魂所組成的，若只是一部分的魂困於一個夢中還不至於察覺不到氣息，但那孩子是將自己全部的魂分散困於不同的夢中，所以才會無法察覺到氣息，就算言靈在怎麼厲害，要同時傳進每個夢中是不可能的。直接說，能喚回一部分的魂就已經算是奇蹟了，不完整的魂會帶來什麼樣的後遺症…那就因人而異了。」高龗神並不意外晴明提出的問題，說完，目光又再次環視周圍的神將，最後停在紅蓮身上。

看到高龗神又把視線停在自己身上，而且是憤怒、責備的眼神，紅蓮只是無言的看著高龗神，無法理解高龗神的意思，那孩子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？如果有，又為什麼自己會毫無印象？就連那孩子的名字也記不起來…到底是為什麼？

「就算是那孩子的選擇…也顧不了那麼多了，我可是非常的不高興。」忽然，高龗神從身上散發出激烈的神氣包圍紅蓮，施予重壓。

「做什麼！？」因承受不了重壓而單膝跪地，雙手扶在地上，勉強的撐住，紅蓮不甘示弱的也散發出通力，想藉此擺脫高龗神的神氣，但是高龗神還是一點一點的增加重力，絲毫沒打算停下來。

「好好的看清楚，那孩子為你做了些什麼。」高龗神沒有停止散發出來的神氣，語氣滿是不悅，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著紅蓮，指尖慢慢的集中一個光點，隨後一道光束射向紅蓮額頭上昌浩施行封印的銀箍，在光碰到銀箍的那一剎那，隨即應聲碎裂。

時間就像靜止了般，紅蓮看著眼前不斷閃過腦海的景象，記憶的片段像走馬燈一樣不斷的出現，他看到了，那個讓自己毫無印象的孩子，不斷地浮現在腦海裡，在銀箍碎裂的瞬間，所有的疑問都解開了。自己被風音施法而傷了昌浩，在最後的關頭，昌浩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將自己拉了回來，並將自己的記憶給封印起來，之後全都是自己被封印記憶之後的景象，最後看到的，是昌浩那含淚的雙眼，以及無情的自己轉身離開的身影。

紅蓮有一股衝動想要打自己的感覺，明明不想再傷害任何人…不想再傷害自己最重要的人…但是最後…還是傷到了……

──如果…紅蓮回來的話……不要怪他好嗎？
──這不是他的錯……
──拜託了…………

──孩子…你害怕嗎？
──不，我的願望是……讓紅蓮回來……

──這麼龐大的代價，不後悔嗎？
──不後悔…因為我無法忍受失去他……
──就算失去性命也無所謂？
──是的，無所謂。

除了被封印的記憶外，原本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記憶裡的景象也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，為什麼大家對自己的態度會一夕之間改變？都是因為昌浩、都是因為昌浩才……為什麼昌浩可以為了自己如此犧牲？甚至連命都不要了？為什麼………

紅蓮站起來爆發出強大的通力失控了，火焰急速的擴散，不過很快的被高龗神壓了下來，晴明和其他神將迅速的分別退開，看著火焰裡的紅蓮，眾人只是無言的看著事情的發展，雖然被高龗神意外的舉動給嚇到，但這也是莫可奈何，在高龗神說出拉回昌浩魂的方法時，大家都心知肚明，除了紅蓮，沒有任何人有辦法將昌浩的魂給拉回來，因為昌浩和紅蓮之間，有著永遠斬不斷的羈絆。

而且，不管怎麼說，眼前的高龗神也是日本排名前五的祭神，對於神的所作所為是不能有任何怨言的。

「那孩子為了你，可以不惜任何一切代價，而且是非常堅定、毫不動搖的，換來的是什麼？你現在還有時間杵在這嗎？」完全不把眼前的地獄業火放在眼裡，高龗神嚴厲的斥喝著紅蓮。

高龗神的聲音似乎是成功傳進紅蓮的耳裡，只見那熊熊的地獄業火逐漸減緩下來，最後消失不見。

在火焰消失後，紅蓮先是看向高龗神，之後又看著四周的同胞和晴明，當目光對上晴明的雙眼時，紅蓮難過的低下頭，「對不起…我……」顫抖的聲音帶著哽咽，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他此刻的所有情感。

「回去吧，那孩子需要你。」高龗神莊嚴帶著嚴厲的聲音又再次響起，那責備的眼神沒有變過。

「晴明…我……」聽高龗神這樣一說，紅蓮將低下的頭抬起來看著晴明。自己還有那個資格回去嗎？昌浩會變成這樣都是自己的關係阿………

晴明先是沉默的看著紅蓮，他大致上猜想得到紅蓮想說什麼，「紅蓮，歡迎回來。」出乎意料的話語讓紅蓮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看著晴明。

將目光轉向其他的同胞，發現他們並沒有像從前一樣對自己露出厭惡的眼神，青龍只是無言的看著自己，而太陰則是用很哀傷的眼神看著自己。

紅蓮知道，他們並沒有在責怪自己，但是他無法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，就算那不是他的意願，還是無法原諒。

「高龗神，那麼我們先回去了。」沉靜了好一段時間，晴明終於打破沉默，對著還散發著激烈神氣的龍神行了個禮。

沒有回答，高龗神只是看著眼前的所有人不發一語。

「那麼告辭了，白虎、太陰。」把高龗神的沉默當作默許，晴明對著神將下令。

「是。」兩道風吹過，在貴船的所有人一下子就從高龗神的眼前消失。

「接下來的一切…就看造化了……」在晴明等人離開後，高龗神自言自語的說著。


10.
回到安倍府後，紅蓮實在是沒那個勇氣去見昌浩，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，他可以說是被六合和青龍架過去的，勾陣也在一旁盯著紅蓮進昌浩房裡。

一進去，天一首先是驚訝的看著紅蓮，然後疑惑的看著紅蓮身後的青龍跟六合，後來像是明白什麼，便退出昌浩的房間離開。

紅蓮跪坐在昌浩的身旁，小心翼翼的握著昌浩的手，開始漫長的呼喚。

像是回應著紅蓮的聲聲呼喚，幾天後，昌浩那原本居高不下的高燒，開始慢慢的往下降，最後恢復正常，呼吸也變的越來越平穩，但是昌浩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。

終於，在紅蓮連續呼喚昌浩半個月多後，開始能夠感覺到昌浩的氣息，雖然只是一點點，也讓所有人非常的高興，至少，昌浩已經脫離了最危險的時期。

「昌浩……對不起……」

「求求你醒過來阿…昌浩……」

「昌浩……昌浩……」

「昌浩…………」

聲音都喊啞了，紅蓮還是沒有休息的打算，任何人來勸說都不肯妥協，就連晴明的話也聽不進去，只是一直不斷的喊著昌浩的名字，不斷的說著對不起，他寧願昌浩起來打他、罵他，也不想看到昌浩這個樣子，或許…這是昌浩在逞罰他？

回憶完這幾個月的事情，晴明嘆了口氣，好不容易盼到了孫子醒來，雖然只是一下子，也夠令人高興的，但是，高龍神說過的後遺症會是什麼？

「前途多災多難阿……」又嘆了一口氣，晴明搖了搖頭，然後看向昌浩房間的位置。

「……」六合隨著晴明的視線看過去，最後沉默的隱身，離開晴明的房間，回到了昌浩的房裡。


《待續》